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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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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人

“胡言亂語, 殿前失儀。拉下去,杖責三十!”

秦鑒冰冷威嚴的聲音落下,直接把撲過來的林銃砸蒙了。

一起被砸懵的還有跟在後面的林三夫人和林晚芯。

“王爺......您不能這樣啊......”林三夫人急切上前想要求情, 卻又被秦鑒冷眼掃回去。

“王爺,您怎麽能這樣?那是我父親啊!”林晚芯看向秦鑒,眼裏都是難以置信。

林銃這時才回過神來, 趕忙開口求饒, “王爺, 剛才是我一時情急, 可太後也不是外人, 您不用瞞她!”

林三夫人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早晚都是一家人。”

林星若聽了都要氣笑了。

“怎麽,聽你們這意思, 是要和攝政王結親?”

林三夫人臉色一僵,有些訕然地應了一聲, “對啊......王爺與晚芯兩情相悅……”

林星若看向秦鑒, “哦?”

秦鑒目光一沈, “一派胡言!”

“王爺!您怎麽能這樣?”林三夫人急了,“您不是還貼身帶著晚芯的小像嗎?”

秦鑒瞬間想起來自己遺落的那個荷包。

也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家子為何這樣膽大包天胡言亂語。

“是你偷了本王的荷包?”

威嚴不悅的目光落到林晚芯身上,林晚芯頓時雙膝一軟, 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不……不是我偷的,我撿到的……”

她低聲辯解, 眼淚被嚇得滾滾而落。

林星若再次開口,“荷包在何處?”

“在......在我這裏。”林晚芯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顫巍巍地伸手, 從衣袖裏摸索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荷包,遞給一旁的小太監。

太監呈上給林星若。

林星若拿在手中, 確認是自己送給秦鑒的那一個之後才放到桌上。

秦鑒的視線再次落到林晚芯身上,林晚芯立馬嚇得渾身發抖。

“那小像上畫的人不是你。”

林晚芯易經猛然擡頭。

不是她還能是誰,明明那小像和她那麽像。

電光火石之間林晚芯看向了金座之上的林星若。

是了,林星若才是能小像上的人。

她與林星若是堂姐妹,兩個人長得也是最像的,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林晚芯誤會了。

可林星若已經嫁人了呀,而且還是太後,秦鑒是攝政王,怎麽可以心儀太後?

真相太過刺激太過驚駭,以至於林晚芯開始擔心自己被殺人滅口。

“都是民女的錯!是民女自作多情,求王爺開恩,求太後開恩,民女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她就開始砰砰砰磕頭。

林銃和林三夫人全都被嚇傻了,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什麽會忽然反應這麽激烈。

林星若不理會林晚芯的哭,求轉而將目光落到了林銃的臉上。

“說吧,今日你們一家入宮,到底是為何?”

林銃這才想起了自己入宮的目的,當即哭喊。

將方恪毆打他,威脅他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方恪勾結外族,意圖謀反,肆意毆打皇親國戚,其心可誅啊!”

林星若冷笑了一聲。

“哀家聽明白了,其實就是你想搶奪那暖貼鋪子的生意,故意和京兆府尹串通,把鋪子裏的掌櫃和夥計全都下了大獄,然後還想給他們扣上一頂通敵賣國的帽子,最後和方恪談不攏,方恪打了你,你就進宮來告他的狀,對不對”

林銃聽得瑟瑟發抖,只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太後為什麽是這個反應?攝政王又為什麽是這個反應?

林星若繼續冷聲說著。

“你自覺是哀家的三叔,是皇親國戚,又自以為攝政王傾心於你的女兒,以攝政王的未來岳父自居,於是便覺得這大雍朝是你家開的,你想如何便如何,是不是這個道理?”

“草民不敢!“林銃終於怕了。

可林星若並沒有打算這樣輕輕的放過他。

“可你知不知道暖暖貼鋪子的幕後主人,正是哀家。”

所以他仗勢欺人,結果欺到了,太後的頭上?

林三夫人聽懂了,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直發黑。她曾經夢想憧憬的富貴錦繡,好像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泡影。

林銃勉強讓自己的大腦從驚恐中冷靜下來。

“太後,草民不知道呀,草民真的不知道呀,看在咱們是血親的份上,求您饒我這一回,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完他就開始磕頭,和林晚芯一起,倆人一個磕得比一個響。

林星若揮了揮手,對旁邊侍候的太監吩咐道,“還楞著幹什麽,攝政王賞了他三十仗,你們沒聽到嗎?”

太監不再遲疑,當即揮手,又兩個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直接堵住了林銃的嘴,將人拖了下去。

……

打完三十杖之後,這一家三口被送回了承恩侯府。

驚聞此事的林鐸快步趕來就看到了被兩個太監架著拖在地上的林銃。

他看著隨行而來的鄭囂,知道此人乃是慈寧宮的太監總管,是林星若非常信任倚重的心腹。

鄭囂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而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對林鐸講了一遍。

林鐸聽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是真沒想到入京這麽短的時間,三弟一家居然就能闖下這麽大的禍事。

“太後娘娘說林家到底是她的娘家,家醜不可外揚,所以這件事情讓侯爺您自行處置。”

說完鄭囂就帶人走了。

林鐸看著被扔在地上的林銃,還有在一旁跪著哭得鼻涕一t把眼淚一把的林三夫人。

至於林晚芯,她木木呆呆的站在旁邊,像是一只被嚇傻了的鵪鶉。

林皎薈這段時間一直都賴在娘家。

自從上次被林晚芯折了面子之後,她就再也沒搭理過這幾個妹妹。

打從知道林晚芯把主意打到攝政王頭上之後,她就一直等著這一天。

剛剛鄭囂送三老爺一家子回來的時候,她其實就躲在不遠處的花叢後偷看,鄭囂說的話她也都聽到了。

現在只剩下自家人了,林皎薈也不再掩藏,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走了出來。

“父親想怎麽處置三叔?”

林晚芯這時回過神來,知道自己的生死禍福全靠林鐸的一句話了。

她跪倒在林鐸面前,哭求道,“二伯,侄女知道錯了,侄女不該癡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求您擾過侄女這一次吧。”

林三夫人也求,“二哥,求求您了,高擡貴手,饒了我們一家這一次吧。三老爺被打了三十杖,已經是遍體鱗傷了,您要是再罰他,那就是要了他的命啊!”

林鐸長嘆一聲,蹲在林銃的面前,唏噓道,“當日你去找我,說晚芯定了一門好親,要一百二十擡嫁妝。我當時還以為你們相中的是什麽王孫公子,結果沒想到你們相中的居然是攝政王。”

當日林銃還因為林鐸不肯出這一百二十擡的嫁妝而口出惡言。

當時他還想著,等攝政王登門提親的時候,一定會驚得林鐸說不出話來。

可是轉眼之間,美夢破碎,他竟落得這步田地。

林皎薈在一旁火上澆油,“父親,您可千萬別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次三叔一家子可是把太後和攝政王都得罪透了。雖然林家是太後的娘家,可您也知道,太後對林家並沒有什麽深厚情誼。若您徇私包庇,惹得太後不滿,不知道您這戶部尚書還能做幾天?”

這話簡直是說到林鐸心坎上了。

林家現在最有出息的就是林鐸了,林家所有人都指望著他,而他指望著太後。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太後寒了心啊!

於是不顧林銃一家子哭求,當即拍板,讓人馬上收拾東西,當天就把林銃一家子趕回了姑蘇。

同時林鐸還修書一封,將林銃做下的醜事都大致說了一遍。

林鐸特意交代,讓林鍔這個做大哥的好好教訓一下林銃,家法處置。

至於林三夫人和林晚芯,直接送到家廟去吧,免得她們對外胡說八道,令林家蒙羞。

轟走了三房一家子,林鐸還特意準備了一份厚禮,親自送到方恪府上,好一通賠禮道歉。

至於暖貼鋪子的掌櫃夥計們自然也是早就放了出來。

林鐸也吩咐備了厚禮,讓下面人去送禮安撫。

至於那新官上任凳子都沒坐熱乎的京兆府尹,直接被革職罷官,趕出了京城。

來的時候風風光光,走的時候淒淒慘慘。

這巨大的落差讓林晚芯格外的痛苦委屈不甘心。

他們這一行人只有二十個護衛護送。

承恩侯特意交代了路上不許耽擱,所以他們就風餐露宿披星戴月的趕路。

幾天下來,林晚芯就瘦了一圈。

她很想哭,可是眼淚卻似乎已經流幹了。

越是這樣,她越是痛恨林星若。

大家都是林家的女兒,長得還那麽相似,怎麽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她自認美貌不輸林星若,可憑什麽上天對她如此不公?

忽然馬車猛地停住。

打鬥聲、嘶鳴聲,喊殺聲傳入了馬車之內。

林晚芯嚇得面色發白,心臟怦怦直跳。

他們該不會遇到劫匪了吧?

剛剛她還覺得被送回姑蘇慘,現在卻忽然發現若是落到劫匪手中,恐怕會更慘一千倍一萬倍。

就在她覺得萬念俱灰之際,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濃重的血腥味道順著車窗縫隙灌進來,熏得她給予作嘔。

死亡的陰影籠罩住了她。

車門被外面的人打開。

一直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進來。

“林小姐,請出來吧。”

......

更遠的地方,有人將這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不多時,那人在一張布條上畫下幾個奇特的符號,而後塞入小竹筒,綁在信鴿的腿上。

數個時辰之後,這只信鴿停在了慈寧宮的琉璃瓦上。

懷恩站在廊下,一招手,信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不一會兒,他進去對林星若稟報,“回稟娘娘,林晚芯一家確實被劫走了。”

林星若點頭,“繼續監事,弄清幕後人的身份和意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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